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今天是2018年,3月14日。

我起得很早。然后又倒下去睡觉。

我走到阳台上去看,看晨光熹微。那景色并不比往常明丽。同学昨晚说大概有霾。

我心心念念的彩墨和透写台在社团活动课的时候到了。我发现自己蠢透了,买了两瓶海松蓝和土用。

我同学,美术社社长借了手机在玩。我在肝的游戏又出了限时联动,是久闻大名没有去看的动漫,和物理大概有一星半点的关系。

她划着手机,突然蹦出惊讶的一句:“霍金去世了。”

我低头画着草稿,然后抬头去看她。

直到现在我也没有相信他走了。在我心里,他大概就是那个喜欢打赌却每次都输的老家伙,赌的竟然是一年份的《阁楼》。他是那个坐在轮椅上,嘴唇弯出一个弧度的老人。他是那个机械音,那本时间简史,微博上那个账号。他是科学界离我最近的神话。

我零二年出生,踩着新千禧年的开头来到世界。后来我长大,发现无数我景仰或以后将会景仰的人在我还无知的零零年到零一年间去世。那时我痛惜,也暗暗发誓再也不要错过我喜欢的灵魂——可惜我没有做到。

我没有哭。我去看新闻,一个一个翻过去,最后看到一句话。

“那个曾引领你仰望星空的人走了。”

我哭得没有声音,也鲜少有泪水。

我看到百科里速度极快地加上了他的忌日,我看到他的照片被调成黑白色调,我看到他上了各大搜索引擎的热门头条,我的同学们嘻嘻哈哈,我想起来我和同学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强装笑颜在和她们讨论星际迷航里的见面礼,实际上心不在焉地盯着外面一棵大概是白玉兰树的叶子,下过一点雨的地上叶片上亮晶晶被打一层阳光。天色灰暗,一条小路上猫还蜷在灌木丛里叫,可怜兮兮。高楼中间几片灰色的云,一颗太阳光芒灿烂,被灰扑扑地一照,有那么点凄凉。

我从没受过人死去的冲击,身边熟稔些的亲戚都健在,见过几面没什么印象的倒是有几个已长眠于地下。风挺冷的,我一件单衣颤抖一下,抬头看见一道彩虹,孤孤单单地挂在灰色的薄暮里。

他真真切切地离开了。他说宇宙如果不是你所爱的人的家园,那么它就不能称之为宇宙。宇宙是我现在所处的一切,宇宙里有万千星辰,有稀薄的星云,一闪而过的厄运流星,有白矮星,有没人能看见的黑洞,有固执而奇怪的矮行星,有稀薄的柯伊伯带,有距离我千万光年的冰冷虚空,有默默固执地相隔万里旋转的伴星,有一个个我还没来得及去熟悉也没有兴趣去熟悉的星座,还有一颗新近才陨灭的微弱星芒。

我想起来,听到他的死讯时我难得地画着大幅的水彩,完成度意外地高。

我画了古希腊神话中特洛伊的公主卡桑德拉。她曾是美貌的少女,被阿波罗所爱而赐予预言的能力,但因不愿委身于他而被诅咒出口的预言将会成真,却无人相信。她预言了无数灾厄,却只被嘲笑。她预言了特洛伊的陨落,没有人理会。她后来被送给一位国王,我忘了姓名。后来她和那名国王死于战乱。千年以后我画了她,裙摆下飞出一群乌鸦。所谓灾厄不过人之常情,何必拘泥于意象。人死如灯灭,曲折探索长路上明灯不在。

霍金先生在伽利略的三百年忌日出生,在爱因斯坦的一百三十四年诞辰去世。前些天我已经快要遗忘的时候,似乎是普朗克的忌日。三月六还是三月七?我似乎越来越不对科学上心了。在那个天知道是不是个赌徒的上帝手下,也许这些灵魂还有再见的一天。上帝掷不掷骰子?谁知道。他离开了他被禁锢的躯壳,先我们一步走向了未知。

总是做预言,甚至在《辛普森一家》、《生活大爆炸》里客串,为奔驰做广告,为乐队和声的他走了。也许再也不会有人像他一样有能力有意愿告诉公众科学的美丽了。他的灵魂漫游千里,最后终将有所归宿。

我想起他的纪录片,想起《万物理论》,想起上世纪五十年代的春日,那个热爱物理的青年。他不知道他将会名满天下,也不知道他的生命即将受到威胁。

我今天看柴静的《看见》。里面有一句话。

“不要因为一件东西死去就去神化它。”

我将谨记。这个不完美的霍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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