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 【切光】欺

是噬的下篇。
随意食用,没什么关联。



源濑光再见到鬼切,也仅仅是半个月之后的事。

这次他依旧孤身一人,直直地破了门便踏了一地碎木屑走进来,旁若无人只奔着源家的祭坛去了。

源濑光对鬼切的气息再也熟悉不过,就算堕了妖也能轻易分辨。他站在高阁上远远地望着那个大妖穿行的影子,视线微微地游移开来。

他从始至终,一直都是把好刀。

屋宇下有一片千篇一律的脸孔,皆是空洞麻木,无悲无喜。源濑光背过身去,望向烟火满京:“守好这里,不许他进来。”

一声令下,奴隶自然是只有听命的份。

鬼切自然也清楚源濑光不可能对他的到来毫无准备,到了阁下也没有丝毫停顿,长刀一挥便要破阵。

他本是无鞘凶刀,自然见人便杀,连鬼神也要为他开道。这区区渣滓何足挂齿。可挥刀那一瞬他犹豫了,那刀锋划过的武士面容皆是波澜不惊,冰冷麻木如同泥偶,四肢尽是僵硬冰冷,只懂得握刀杀人,怕是连防卫的意识都没有。那个面孔是他熟悉的,面前这个也是。身后那个步履蹒跚的曾是最喜欢开他玩笑的,那角落的女人总一副憔悴的样子……

这一分神,腹部便受了一击。倒也不是多重的伤口,只是那道血痕显得过分惨烈,伤口绽开的甜腥气息激得他有些恍惚,周围的人仿佛都成了一个个影子,在围绕着他模糊地转动。那人影体格形态不尽相同,脸都模模糊糊无法看清,只是左眼却统统分外清明。


那左眼里镶了源氏的家纹。

源濑光这样野心极大的人,自然是不会满足于自己目前的权利的。这所有围住了他要置他于死地的都是他的同族,只是被契约所惑,失了神志。

他骗了所有人。

鲜血的气息和着眼泪从鬼眸里滑落下来。源濑光欺骗这些忠心护主的武士多年,搬出那些空洞的正义的言辞来蛊惑他们,让他们为自己付出生命,为他们心目中那个高不可攀的源家战斗至死,但那个小人竟骗了他们所有,让他们同类相残,用最蹩脚的方法掩饰真相,企图用一纸契约蒙住他们的双眼。他多年以来如此信任并奉为神明的人指使他干尽了卑劣之事,手上沾满同族的鲜血,却任他在生死簿阎罗殿上寻了个白茫茫空落落的谎言,硬生生地被打回人间,寻一个正当的名号。

源氏告诉他们,那前头是广袤的土地。他们便踏上去。毫不迟疑。

谁知那是一张一捅就破的薄纸,由虚伪吐丝编织而成。若是从这里头掉下去,那底下便是怎么也到不了头的深渊,里头装满了源濑光丢弃的妖的记忆。

而他竟也被这么骗了十余年。只是他相较起来终究幸运些,虽是痛苦了好一番但也意外发现了真相,此刻再对上这仍愚昧的同族,不免也有些悲凉。刀光剑影里金属铿锵,鬼手替他破开同族的胸膛,鲜血淋漓里,他没能看到鬼的影子。

源濑光仍是静坐着饮茶,纵然庭院里那些鲜血是为他而流,那些鬼怪是为他而亡。身边刀架上置了一把新刀——没了他鬼切,源氏见不得光的地下勾当也不见得会停下。一把刀而已,再好也只是刀,总有别的替代品的。

鬼切望向那把新刀。它确实是把好刀,刚从刀匠手里脱胎而出,还带着点尘烟的气息,没来得及化出一位付丧神。

鬼刃轻鸣,那刀还未拔出,便在刀鞘里断作几截。

“源濑光,作为一个骗徒,我想你该是了解的。

你再也找不到像我这般趁手的好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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