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 【切光】若我溶于你血

来个鲜血淋漓的七夕快乐。

“……
而当睡意来袭
摊开我身体,将我带入
我自己的沉默
一阵巨大的白风吹起,
摧毁了我的睡眠
叶子们从中落下,
如刀子般落在
我身上,将我的血排光。

每个伤口都见
你嘴的形状。”
——Pablo Neruda 大地



这里是大江山,曾绿意葱茏,处处生机,如今却已是遍地萧瑟。

这一切都只能归结到不久前由清和源氏发起的那场退治上。源家的武士与大江山众妖厮杀三天三夜,最后由源赖光斩下了鬼王的头颅;携那头颅回城时又遇上了罗生门之鬼,索性将他的手臂也一并砍下奉上。这么说起来,源家自然是风光无限。但此事过后源家竟是极快地落魄了下去,更是在四分五裂之后遭遇了灭门的惨剧,这么一出凄惨的大戏磅礴落幕,旁观者表面上自然是要唏嘘嗟叹一番的。只是街角暗巷里仍有流言蜚语,道那一家确实是死无全尸,可后来倒没见着这退治的发起者阴阳师源赖光的影子,怕不是逃了休养生息,要改日东山再起呢。平安京上下一夜之间便多了不少眼线,一个个都盯着路上有没有形迹可疑、装束奇特的男子——那阴阳师可不是个小威胁。

事实却是,那阴阳师早已不复存在,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只是白费心力罢了。曾为阴阳师的那个人类订下契约驱使妖怪数十年,如今契约到了尽头,他却被那大妖返回来讨了一笔巨债。

谁叫源赖光并不是单纯地骗了他呢。他将妖封进刀里,淬炼出新的怪物为他服务,又将这怪物肆无忌惮地派去他的归宿让他屠杀同族,终于这号称正义的铁锁是拴不住暴烈的巨兽的。他鬼切,这一世本是个山林间的妖怪,硬是被拘束奴役成了个死气沉沉的傀儡。最后挣脱了镣铐再回忆过去的时候却发现斯人已逝,他早已脱胎换骨成了个崭新的造物。源赖光将他的一生斩断揉捏变为了三世,每一次都害他不浅,这债自然是要慢慢清算的。

那契约令鬼切杀不死他。两人身体里流淌的是一样的鲜血,那血殷红,染在他眉眼间更是刺目。他源赖光一世与自己纠缠不休,怎能轻易放过。这被剥夺了的妖的身份,他不仅要拿回来,还要赠予阴阳师。

他要源赖光变成自己最轻蔑的妖怪,与他一同堕落,永不超生。

如今的阴阳师失了自己的力量,本就不再风光。刚堕妖的鬼切却有罗生门之鬼的妖气扶持,在这契约里竟第一次有了主动的地位。妖气反灌入源赖光的血液中,他的记忆在扭曲,重制,自己那把凶刀斩杀妖鬼的触感在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第一日他被面前的尸山血海惊醒,从床上翻身而起,大脑一片混沌。妖怪的尸体竟能让他这般触动,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片刻后,夜色下竟是有了脚步声。他望向外头的影子——只有那对鬼角能证明门口并非人类。

那里站着的确是鬼切无疑。他的鬼眸一片鲜红,在黑暗里几乎发着微光,正好对上源赖光惊慌的眼睛。空气皆凝滞了,门口的大妖沉吟片刻,唤他披衣出门。

“既然也是无眠,不如喝杯酒。今夜月色不错。”

若是被大江山的鬼王鬼将看到这番场景,怕不是要笑掉大牙。曾为主仆的一人一妖对坐饮酒,那血海深仇似乎只是一场千秋大梦。

“契约的事,现在是我在影响你。”抿下一口酒,堕妖的付丧神首先开口,“你现在实力大不如前,不要妄想能从大江山脱逃。妖气在侵入你的身体——如你所言,我身上是你的血液,那么妖气也是会影响你的。你梦见的即是我所日日看见的,每次睁开那只被你印下契约的眼睛,那些死去的同族都会出现在我眼前。那是你赋予我的罪孽……”月色下,源赖光清楚地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酒液流进他的咽喉:“你与我在变得越来越相似……在逐渐堕为妖怪。”

他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但强迫着自己不敢去想。直到现在。被鬼切点破他心中最恐惧的事实,仍是忍不住暴怒。这算什么?他被自己的奴隶反将了一军,而后竟成了他最轻视的妖怪——这算什么?他堂堂天才阴阳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源赖光是受不起这样的气的,掷了酒盏便要走,却被鬼手扯了衣摆。

“不准走。”

他便愤怒地要扯开那只鬼爪:“谁允许你——”

鬼切便抬起头来看他。他的眼睛里是噩梦,只消看一眼便能融化在那无穷的深渊里头。他迈不开步子了。

“你早已不是我的主人了。”

他竟忘了,自己在这里才是寄人篱下——不,寄妖篱下的可怜人。

“你是个妖怪了,源赖光。”

他不能再回到平安京,以他惯有的风度统帅三军,指点天下了。

他已从洁白高傲的壳子里褪了个干净,出落成了个自己见到都会忍不住作呕的妖怪。

鬼切看着自己从前的主人,一语不发。

酒是妖酒,既浓且醉。




数日后。

源氏高傲的阴阳师褪下了自己人类的皮囊。这新生的妖怪虚弱而没有力气,扶着墙望着很快又葱翠起来的大江山。

他看见鬼切正在树下小憩。他遍体鳞伤,伤疤错落在病白的皮肤上,一双极具威慑力的鬼眸半闭着,竟也不是那么令人作呕。

他身上的伤口,皆是源赖光刻下的痛楚。此时他意欲将这些伤口悉数归还,那便随他,源赖光乐意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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