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 【瑞嘉】幻象

格瑞生日长期更新作,末世废土设,海伯利安paro。




10:00-11:00 第十个故事 幻象


大学教授瑞/人工智能学生嘉。




今天格瑞有三节课。明天有五节。后天一节。他站在圆形的教室里对疲惫的学生描述电子的不确定性和不相容原理,身后是巨大的冰冷的投影,铺天盖地的瘆人蓝色。网格线,表格和坐标系。五六百年前死去的年轻男孩们又如游魂在天花板上游荡,欣赏后人为他们头痛欲裂的场景,顺便不经意地把自己手里的一点天才挥霍在幸运儿的肩头。我来告诉你这道题怎么做。我当时是这么想的。你们这儿有酒吧么。看你边上的那个女生。等下约她出去喝一杯?


每次上课格瑞都能看到那些古老的死去多年的思绪鲜活起来在他的教室里游荡,一眨眼它们便又重新烟消云散,教室里还是那几个疲惫懒散的学生,夹杂着些认真勤勉的——人总是不少的,基础物理学是门很重要的学科,关系着他们的毕业。只是没人上心。


包括他最优秀的学生。


每次他收作业的时候都感觉自己的价值观在受到冲击。要不是迟交,漏带,或者就是根本没做。有时候是懒,有时候则纯粹是觉得没关系。认真的学生很可惜一道题都做不来——世道完全没什么公平可言。从不交作业的嘉德罗斯是考得最高的那个。


访问世界网或者查看通信志,睡觉,甚至在他的课上使用闪回——在格瑞看来这无异于嗑药。


很奇怪的是他虽然不听课,却从来不缺席。格瑞习惯在每节课预备铃响起的时候准时走进教室,最后一声铃响起来的时候嘉德罗斯才会来,满脸的索然无味。而后占据最后一排中间的一大片空白,谁都心知肚明不会去坐的位置,把头微微昂起来瞥一眼站在最底端讲台上的格瑞,神情如同君王在俯瞰他的都城和臣民。


基础物理学本来只用学两年,格瑞以为自己以后最多只会在校园里与他擦肩而过。算着是他应该毕业的日子,格瑞上完一节课在整理通信志里的笔记,嘉德罗斯就那么随意地踏进教室,向他位于后排的王位走去。


偌大的教室人都散了,他就那么坐在那里俯瞰空荡荡的都城——那早已不属于他。底下的格瑞只顾着整理,他的臣民也弃他而去。


嘉德罗斯屏息,清清嗓子,说格瑞。


年轻的教授终于抬起头,金属框眼镜在鼻梁上架得端正,仍旧是一副雕像似的冷脸盯着他。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你不是毕业了么?”


“我不能来了么?”


“……你来干什么?”


“告密。”嘉德罗斯笑起来,格瑞教了他两年物理也从未见过他那样灿烂的笑容,“我要控告那些游魂干扰我上课。”


爱因斯坦在他身边抽烟或者玩父亲送他的罗盘,泡利时常会因为格瑞的一点表述失误勃然大怒,海森堡只能拦着。费曼偷窥来上课的女生,狄拉克埋头做计算,薛定谔坐在这群男孩中间显得格格不入,普朗克只是一脸疲惫与苍老,目睹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新世界——他亲自开启的潘多拉魔盒。


格瑞站在那里听嘉德罗斯描述那些死去多年的冰冷思绪,他看见那些男孩此刻又活过来,笑着向他招手,凑在他耳边说欢迎,在他面前的空气里划出公式,图解和字符,他们冰冷的手指触摸着他的脸,那是逝者的温度。


格瑞抬起头望向嘉德罗斯。他身上带着灿烂的金色,带着骄傲与放纵。他把随身的包打开,随意地把一大叠一大叠的演算纸撒出来。


这年头已经没人用那些发黄的脆弱的纸张书写了。它们脱离嘉德罗斯的手以后悠悠地在空气里浮动,而后被牵扯着坠落,下沉。打着旋儿飘动,一下一下地抖动,上面满是潦草的字迹。


“我欠你的作业。”他还在朝着格瑞笑,“给我重新打个分,劳驾。”


那些游魂就那么在纸页之间烟消云散。不过是无数的全息投影加上一些年轻人喜欢用的交互技术。格瑞的嘴里泛起一股金属的苦涩低下头去一张一张的捡拾那些草稿,而他的学生早就消失在了数据网的某个角落。


“要向你道谢么?这是对于我来说是一次很愉快的,为人的体验。


我要回到我的世界去了。那里有所有所有的你讲述过的故人,有我所有的情感,记忆与思维——尽管都是0和1拼凑起来的假象。”




“那个学生是个赛博人么?”


“是的。人工智能披着人的壳子在大学校园里装做一个放荡不羁的天才。很无聊吧?”


“……继续讲吧。”


“我知道你很不耐烦,但我们才讲了一半不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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