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 【切光】与神不敬

突然发现这个标题和车一样……

切光要素有但不太能算得上是CP内容,主要是在写光哥。

慎点。




源赖光是个阴阳师,闻名京都的天才阴阳师。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能真正与其深交的却只有区区几个。说是深交,但谁都说不清他想要些什么。他野心巨大——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但那野心落实在何处则还有待商榷。有人信誓旦旦说是国家的政权,有人口口声声道是他人的恭谨。单单听闻他大名的平头百姓自然是不清楚的,凭着道听途说就揣测他是个温和的人,目的暂且不论,手段总是说得过去的。略知一二的人则单纯觉得他强大,背后的心思与其无关则无需多疑,更何况凭着自己的那几分深浅实在是探不出来。相熟的贵族往往提心吊胆和他交往,见他没什么大动作便会放下心来。相知相交的所谓好友表面无间,背地里则对他退避三舍——他的野心几乎是个巨大的深渊,旁人不仅没一个能望见终极,更是容易被推下去做垫脚石。源赖光的欲望究竟为何——名利场上皆对手,达官显贵夜夜辗转难眠想摸透他的一举一动,无奈机关算尽也看不明白,只得与他大下盲棋,一步一子皆胆战心惊。


也有人冒着风险去源氏的家臣嘴里探听情报,只可惜换来的只有一句无可奉告。更是有些不要命的企图从他手下的式神处打听,一个个下场更是凄凉。源家是绝对惹不起的——源赖光掌握家族实权后的短短数年间,这样的铁律就已在贵族间传开了。


源赖光自信也自傲。他的企图不在意权,也不在于财。他意不在源氏,也不强求威望。这三界之间,人类最弱。他要的是力量,将人类的地位逆转到妖之上的能力。纵使这样单纯的想法蔓生了诸多旁支,例如他的强大,例如源氏的繁荣,首要目标却莫过于此。不仅如此,他还要神的荣光,要窃取他的力量——这便是他不可言说的欲望。那是大忌,渎神之罪太重,他未必担负得起——但他一意孤行。这平安京绝不缺野心家,但渎神者只有他一个。罪当万死之徒今披荆斩棘,携其宝刀于这平安京杀伐四方,要开一条觐见神灵的血路。


他不信任旁人,自认亲手创生的式神方能交心,其中以鬼切尤甚——那的的确确是一把随他征战四方的好刀,多年来刀下冤魂累累,只要是杀伐能解决的事无一不可放心交予他。这刀既忠且痴,源赖光便更宠爱它,入眠时放在枕边,出征时握在掌心,议事时佩在腰间,几乎从不离手,要不就是那忠心的付丧神跟着他——刀与人,总有一个与他形影不离,怀了一片虚妄的赤诚为他而战。


他用禁术造出新的生灵供他使役,带了他的爱刀杀伐,直至那神的跟前。唯他一人,再无其余。


神明微微地笑着,对他天大的的失礼僭越不以为意:“你做到了。”


他的确做到了。源赖光却突然失了神,他为之努力数十年,奉献无数的目标此刻正在眼前,他竟半点想法都没有。他做到了,但这空荡荡的失落感一下铺天盖地朝他涌来,直直地将他溺毙在了里头。他成功了,但他——


“我应当满足你一个愿望,算是奖赏。”神明不疾不徐道。


奖赏———源赖光想过当自己站在神明面前时祂的反应。愤怒,羞耻,还是如释重负?这无悲无喜的温柔让他猝不及防,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作为祂的造物,崇敬是有的,更多的是茫然。神就是这幅样子,众人顶礼膜拜,祭之以酒肉香火甚至生灵人瑞,但实际却如此不起眼——不过凭着那般的供奉,无论神是什么模样大概都不会满足所有人的臆想罢。


而这样一个令人失望的神明让他许一个愿望,作为侵犯祂威权的奖赏。


他直视神明:“您有我想要的东西吗?”


“且看你想要什么了。”祂微笑了,“我猜,我给不了你。”


的确给不了。他功成名就,夫复何求:“您能给人类些什么吗?”


“不能。”


“普天之下众生呢?”


“干涉世间俗事,不是易事。”


“我并无私欲,若您什么都不能给,不如给我指个方向,让我再前去追寻。”


“这已经是你能达到的尽头了。”


“那要走得更远,我该做什么?”


“你做不到。”


“告诉我。”


“人类的肉体凡胎,是无法触及的。”


“那……”


“对三界之中的任何生灵来说,这里都是真正的尽头。”神明轻轻地叹气,“许个愿吧,在我还没有厌烦之前。”


“我没有愿望了。许我一个东西也好,一个指引也罢,随便您吧。”他倦了,欲望空了一个巨大的口子,空荡的疲惫在那个空洞里充溢,他只想躺下,睡去,也许永不醒来,也许他的欲望被重新填满的时候再醒来。


“让我打发掉唯一一个能来到此处的生灵。”神明轻轻地笑了,“你回头看。”


他回首身后。数十年来他拾级而上,将妖鬼甚至人类当作垫脚石一步步爬上来。如今那已是阿鼻地狱般的场景,从白骨皑皑到残尸碎肉,这般情景任谁看了都会心惊。


可他却神态自若,转头问神明:“您想告诉我什么?”


“走到此处是你的本事,还是他们的?”祂面容沉静,目光涣散,“你应当对他们致谢,或赎罪,或忏悔。”


“不。”


神明似乎被惊了一下:“为什么不?”


他不言语。祂思索一番,舒展眉头。


他听到身后有人叫他,叫他主人。


他猛然回头,那里站着的竟是鬼切。眉目熟稔得可怕,每一道伤疤的位置他都了然于胸,那张脸看着却陌生仿佛从未见过,神情无辜而慌张。


“你不该对他忏悔么?对被你欺骗的生灵。”


“区区妖怪,不足挂齿。”源赖光压下心里慌张,昂首看向神明,“没想到您也喜欢玩这样的把戏,幻境一类。”


鬼切听了这话,便慌乱了:“主人?妖怪……?为何这么说?”


源赖光不知神明做了什么,他眼前的付丧神突然变化了容貌,蜕成一副妖怪的壳子——正是他封入刀中的那个妖怪,白发赤瞳,鬼角红若滴血。但那恶鬼却还是一副茫然的神态,源赖光看进他的眼睛,那里头除了迷惘就只剩下忠诚,的确不是妖的眼睛,而是他的式神鬼切。


“我想,你对他该有话要说的。”神明以一种看好戏的姿态望着他们,“现在就说吧。”


“堂堂神明,许诺的给不了,却还想坐观好戏。”他神色不耐,“您既然百无一用,又弊端横出——”


一旁恶鬼手中的利刃更握紧了几分。


“今日若做个弑神者,便也算走得更远些了吧?”


刀光在他话音未落时便一闪向祂去了。这把刀与自己心意相通,没有比它更快的,没有比它更锋利的。若它斩不了这虚伪的神明,那便再无可能动祂一分一毫。


泥塑的偶像纹丝不动,不知是笑他妄自菲薄,还是笑他执迷不悟。


那刀一顿,不如往昔无情。


神明依旧带着那如同嘲讽一般的微笑,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源赖光便跌落了,从尸山血海中落进虚无里,落进他欲望的深渊,野心的怒涛。眼前空空荡荡。功亏一篑,他笑自己。如今只有与他一同投身于深渊的鬼切相伴。与妖同亡,倒是个讽刺的结局。


那忠诚的好刀望着他,眼神里仍是盲从。


源赖光,私自僭越渎神,一意孤行。凭一己之力以刀封妖,强制生灵,以此为傲。此渎神之罪罄竹难书,终究造物还是逊色于神,旁人听闻皆嗟叹其不自量力,竟胆敢对神兵戎相向。后与其造物同亡于天罚,再无踪迹。

评论(4)
热度(61)
返回顶部
©Wintermute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