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 【瑞嘉】YOUNG GOD

为了Halsey和我曾经最爱的CP而作,为了给我的热情插上十字架。

我的文由Halsey的歌所造就,而这是她Badlands系列里我能奉上的唯一一首歌。

食用愉快。BGM是标题。



血流成河。


他们身上满是伤口。


伤口才是为胜者加冕的王冠——他们都很清楚这一点。


他们的眼睛对上了。紫色对金色。丝毫未被血迹沾染。


没有沾染?倒也未必。他们清楚地知道不被杀死就要杀人,眼神里早已是一片血腥。那是在丛林里心惊胆战的生物都臣服的目光,也是顶层狩猎者彼此的资本和自持。


而现在就是拿它对赌的时候。


嘉德罗斯大笑着。他的王冠在血液和乌云下暗淡无光,带着金属的腥味。那是神不需要的东西——他随手摘下来丢掉,以庄严高贵的姿态站在格瑞面前。


格瑞凝视着他。向来冷静的少年此刻更将寒意渗进了骨子里,骄傲是一群食腐动物,争先恐后地啃噬着腐肉强调自己的强大。


他越过嘉德罗斯的肩膀望去,一只鹰划过天空,叫声凄厉,坠到死气沉沉的肉块上。


地上的冠冕所镶嵌的宝石发出微弱的光芒。红色的那是杀戮,蓝色是冷酷,绿色只能是放逐。金子的闪烁被掩盖,软弱怯懦便是所谓蒙尘的仁慈。那颗透明的硕大钻石是他的心,什么都没有,空空荡荡,一清二楚,连他自己都不存在。


嘉德罗斯无所谓。他不需要心。他需要把血液泵向四肢百骸的那一小团肌肉组织,他需要纠结复杂的血管,需要如根须深扎在他身上的神经——那东西非常像个病灶。嘉德罗斯觉得那就是他,他就是个巨大的病原体,在入侵这具冷冰冰毫无知觉的躯壳,从大脑到脊柱,到指尖和脚跟。但他没有心。没有它存在的必要。神不需要那东西温暖他的胸怀,里面反正满满地装着一整个世界,容不下他一个拳头大小的情感。


剑士长久地凝视着没有心的神祗,而他根本不在乎。他知道答案,他知道定局,格瑞想。他知道他会赢,他没有输的选项。而我也没有赢的筹码。干脆利落,来吧。


而神没有这么做。也许是为了表露残酷,也许是为了实行他所谓的福祉,他牵起少年冰冷的手。


格瑞吃了一惊。他的手毫无温度也毫无重量——难道神是没有实体的飘渺存在?然而嘉德罗斯却无比真实,他笑着,眼睫之间满是孩童的快意,发丝都闪耀着光泽。天空为他开出一方阳光,金色洒在他身上为他加冕。


神下凡来行神迹了。他苦涩地想。格瑞是个不信仰也不需要神的人,要是有神的存在,坐视不理他痛苦的神也没必要去崇拜。但此刻,真神在他面前的时刻,他的确感到了一种好似信仰的东西——他愿意跟随这位年轻的神。


嘉德罗斯漂浮起来,他带着寡言的少年一并飞翔。发丝被风吹乱,任何束缚都被解开——神大概没必要顾忌什么。他们穿过云层,穿过大气,来到广袤的虚空里。


他们极速前进。


他们划破云层,越过山海。他们穿过浓厚粘稠的气体,从氯气,氨气和氩气中掠过,擦过星球大同小异的大气层,眼睛里是几欲燃烧的颜色。


他们停留在一座城市上空。格瑞不知道那是哪里,嘉德罗斯也不想解释——他猜嘉德罗斯在努力迷路。


“这,这底下的人。”嘉德罗斯伸出一只手指着底下来来往往的人,“都是蝼蚁。”


是嘉德罗斯会说的话。“字面意义上的蝼蚁。”


“人生一世劳苦奔忙有何益?到头来终将把眼儿闭!*”他嗤笑着看着那种自以为高等的生物,“情感?没法承受理智所带来的副产品罢了。看看他们,看看你们人类,无知,无畏,无耻。我统领的竟是这样的蝼蚁?”


格瑞喉咙干燥。他想说话,却挤不出一点声音。


“魔鬼。我说了魔鬼说的话*。”嘉德罗斯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但这些家伙……他们就是我的臣民?我不要,我当然不需要。是什么让人类苟活到现在的?这该是最大的谜团了。”


“你可以做个神吗?我太无聊了。我需要有人陪我消遣。我们——”他随意地一挥手,“我们是传奇,我们是神迹——我们就是神。我们是新生的神,年轻的高人一等的生命。随我做个神吧。”


看他们,庸俗透顶,无聊透顶。你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嘉德罗斯一定是看进了他的眼睛,发现了什么。无穷无尽的虚空?他自己也没有发现的不甘?没有找到真相的遗憾?无知,愚昧,痛苦和令人发笑的顽强?


反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我带你去看我在你心里看到的东西。”


神很快就抵达了他的新疆土。那是一片虚空。


“就是这儿?”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这就是你的所谓情感依托之处?愚蠢。你也没比那些人类好多少。”


格瑞凝视着那片虚空。它曾经炽热,充斥着碳基生物,爱情,谋略,欺诈,杀戮,毁灭。如今连毁灭也已消逝——因为没有东西可以再供给怪物吞食了。


“感情。废品。”他自顾自地说着,以他的无知与全知,“人类?拙劣的替代品。他们……”


然后他突然闭嘴了。他盯着格瑞的眼睛。


“你还是不同意。”他说,然后轻轻地笑。“没有第三次机会了。”


一瞬间狂风大作。他们回到了那片暗无天日的地方。他胸口生疼,更多的是冰冷。黏腻的液体在他胸口绽放开来,是一朵恶之华,在替他向墓穴里的一把残灰问好*。


神的手里拿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它冰冷,坚硬,洒满鲜血。有荆棘蔓生,在那中间扎了根——是恨?是绝望?是人类一切负面的情感,还是一个小把戏?


“那我便罚你四处奔走,寻找你的心。”


他听得不甚清楚,只感觉有什么一直根植在他体内的东西被斩断丢进人类庸俗的生活中,剩下一半伤口正在痛苦地哭号流血,但很快又为了保命迅速结痂。丢失的它蜷着触须在某个角落低低地呻吟,半梦半醒地隐入一小片荒芜里——那里寸草不生,正如他的脑海里心口上只生着一片荒原。


意识应该模糊的。但他很清醒。他看见皇冠,看见嘉德罗斯,甚至看透了他的心脏,那一大块透明澄澈的晶体,带了点金色的细小触须在里头生长。


那个神明明是动了心。




没有心也是可以生活的。长久的追寻以后,他逐渐地习惯了,把与神祗的一场相遇当作幻梦,只以为自己是缺乏情感,自愿忘记了过去。


这样也挺好。他想着。经过了数不清的年月,他已经忘记了当时的彷徨。


然后他突然浑身发冷。


他不该和神一个样子。谁叫他又不是神。他自己拒绝了那个机会,却又耗费太多的光阴活成那个他拒绝的冰冷幻影。


他试着不去思索,然而它像什么巨大的粘稠阴影,在他身上盘绕纠结,充盈他的大脑,最后轻柔地漫出,吞噬整个空洞苍白的肉体。


这时候有个金色的少年拯救了他——因为他看上去正是那个神的模样,只是差了王的一份超然,眉宇间的烟火气息——那是他多少次盼望在神祗身上见到的东西。


于是他走上去。


一年半载之后,当少年的头颅肆无忌惮地埋在他的胸膛上的时候,他对着着指间漏出的金色发丝发呆,不自觉道:


你是我的神。


他正后悔自己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正思索着要如何补救,却听见笑着的声音说我知道。


那金线一样的发丝从他的手中流开,少年昂起头颅,贝齿划出一道刺目的光芒,眼睛里闪闪发亮的是所谓俗世,一大块一大块通透的晶体,长满金色的触须。


他的笑容里有属于自己的那朵恶之华。


“因为我拿走了你的心脏,把它藏在了我的胸膛里。”




*魔鬼的话:歌德《浮士德》中魔鬼梅菲斯特的念白。

*恶之华:诗人波德莱尔一本诗集的名字。


前文有说胸膛里是一整个世界,所以嘉德罗斯没有撒谎。

他们只能在特定条件下在一起。任何不适合的环境都会导致夭折。这是最精密的化学反应。

最后的战斗里嘉德罗斯赢了,他成了神,创造幻象试图让格瑞陪伴在他身边。格瑞拒绝了。于是格瑞回到了自己死去的现实,嘉德罗斯将他的情感占为己有,然后让格瑞反复寻找。

他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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