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ntermute

冬寂,暂拒交友。
抑郁起伏波动中。
会爽各种CB,但就是不会搞黄色。
讨厌活着,今天怎么还没死。
与父母的关系差到马里亚纳海沟里。
有继国缘一请务必分享给我看看,好人一生平安。

—— 下雪天与穿着斗篷的金色孩子

嘉单人向,我找瞎了眼睛还圈错人了算了不圈了我好傻。
私设树精嘉。
想写童话风,结果被我听的ATOLS带跑了。
谨慎食用。




嘉德罗斯在努力地装成一棵树。

他站在那个原本种着树的那个坑里踮起脚尖站直,笔直地立着,希望自己长出枝叶,恢复原来的样子。那是很好看的一棵树,树形笔直挺拔,看上去非常舒服。叶子一片一片都是不一样的形状,但都有着独特的美丽。金黄,或者翠绿。没有任何腐朽的痕迹。他相信自己算是很好看的,事实也的确如此。

嘉德罗斯是个很年轻的树精,无论以人还是树的标准。他才被种下去一二十年,在人类的眼里是大好时光,在树的标准里却还是幼稚的孩子。这片草坪上只有他一棵树,他也很少与其他树交流,因此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以一个人的形象呆滞地站在那里。

真傻,嘉德罗斯暗自腹诽着。不过他不知道那群人类会看到什么……一个孩子?那他还是宁可变回一棵树——他知道在人类世界以这种形态出现会被带走。反正绝不会有什么好事。

变回去变回去变回去——在自己没变回去之前最好不要有人经过。嘉德罗斯大概知道自己生活在一个叫做“大学”的地方,来来往往的基本只有两种人:从后者那里获取知识的和告诉别人知识的。嘉德罗斯知道这个地方不算特别热闹,来往的人并不多,景色也称不上有多好看,因此他很放心地伸直身体站在那里。他一定可以变回去的。

天气有点冷。大概是人类所说的冬天,嘉德罗斯百无聊赖地想着。他知道马上就会下雪,一片一片地飘落的晶体落在叶子上,形状各不相同。六角,五角,四角,三角——没有了。嘉德罗斯从没见过圆形的雪花。真奇怪。他胡乱地想着,感觉自己有点累。他还不太适应这副人类的躯体——站得笔直对他来说还是很累人的一件事。他低头打量打量自己——怎么看都打扮得不像那些人类小孩。用树叶做成的斗篷,很大的,盖着他的身体直到膝盖。赤脚,脚踝和头顶围着枝叶绕成的花冠。他看见自己头发的颜色,是金色——有点像他的树叶的颜色,却比那颜色更明亮,更灿烂。摊开手掌——那是人类的手掌,干净洁白,从指纹到掌心的线条都分明。指甲柔软,闪烁着晶莹的亮光。皮肤白皙得几乎透明,此刻有一点点红透出来。他尝试着捏一下自己的脸——很软,挺舒服的。大概红了一小块——人类真是脆弱。这么想着嘉德罗斯便嘟起嘴,带着一点愤懑一点留恋回想自己作为树的那具躯体。他怀念那具躯体,但现在似乎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就一下。

讨厌。

天色渐渐地暗下去了。冬天的太阳很少,这嘉德罗斯是知道的。自己还是没能变回去。他有点失望地坐在草坪上。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他们看不见他?

啊,真傻。要是树精化形了都能被看见,那还不引起全球性恐慌。嘉德罗斯嘲笑着自己。恐慌这个词听上去很酷,虽然他并不太清楚其中的含义。大概是这么用的吧。

他尝试着迈开步子。白皙的,专属于孩子的修长双腿带着完美的弧线轻轻落地又轻轻抬起,脚尖有沾上一点草叶的汁水,冰凉的很舒服。他之前从没有觉得草会这么扎——他的皮肤是孩子一样的细腻柔嫩,对一切刺激都极为敏感,与粗糙的树皮不同。要是有人能看见他,第一眼也许会被震撼到——在微微黯淡下去的蓝色里奔跑的金色孩子,修长的身躯完美匀称。偶尔停下来回过头能看见的是孩童的纯真脸庞,微微红润起来的皮肤,在暗淡的天光下有着接近瓷器的通透莹白。胸口起伏着,微微张着嘴呼吸,白色的雾气就从口中冒出。金发耀眼但不桀骜,是柔和美丽的颜色。很难说是温暖的,看着到更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奇怪的树叶斗篷让他像从童话里跑出来的牧羊人的儿子,眼睛里满是天生的张扬,金色太过于纯粹,因此带着奇妙的疏离感。他不属于人,不属于树,不属于任何一个圈子,他只是他嘉德罗斯,只是那个孩子。他的嘴唇是玫瑰的潮红,额间有一点细小的汗珠,几丝金发黏在脸上。树枝做成的花冠名不副实地只有几片树叶,斜斜地戴在他蓬松的发间,手指扫过能感受到叶脉的质感,夹杂着浅浅的香气,是来自于生命的味道。四肢都修长完美,不合时宜地赤裸着,看上去仿佛就是为了被裸露出来才生得如此好看。略微泛黄的草叶漫过脚踝,微微盖住足间纠错的枝叶。像是森林里的王子或者什么别的神奇造物——反正不属于人。他就那么站在那片草坪上,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又完美地融进了这片环境,仿佛他为此而生,为此而活,以后也将永远地在这里站立下去,像什么神话里永垂不朽的美少年。这片时光似乎为此而凝固,就像什么神妒忌了他的美貌而设下的恶毒诅咒。但嘉德罗斯不会被束缚在这里,他生来就有着不受拘束的天性。于是他挥一挥手又迈开步子,只在草叶上略微留下几个浅浅的足印,几片叶子从斗篷上落下来权作他曾存在的纪念。

嘉德罗斯作为他自己长久地存在着。

天空不知不觉地开始飘落雪花。他恍惚之间看见了自己,以树的形态。傲然挺立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树叶飘落几片,但大多数都固执地留在树上。他的发间落满雪花,出人意料地没有融化,夹在在金色的发丝中带着故事里悲剧的意味,华丽而凄凉。但他不知道。他只是骄傲地抹一把雪,脸冻得通红但又不服输地看着不知哪个方向。如果有人能对上他的眼睛,必定会被其中不属于人的纯粹情感淹没。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卷曲的睫毛就微微颤动,沾上几片雪花,没有化开。像艺术品一样,永恒的,凝固的场景。静止着,其中缓缓流淌着的粘稠的空间让他像神的孩子一样,闪烁着圣洁的光芒。

嘉德罗斯兀自笑一笑,嘴角是一点自得的满足。而后他走远,只留下一小串脚印,和逐渐模糊的小小背影。他谁都不是,只是名为嘉德罗斯的树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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